饭饱后，慕涵叫罗琦在沙发上休息，她自己一个人去厨房刷碗。
厨房里没有开灯，只能靠客厅中的光线隐约看到一个人影。
“慕涵小姐，你和这家店的老板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职员和老板的关系咯。”
这家店老板会给员工住这么宽敞的房间吗？罗琦不相信老板会有这么大方。
“接下来又要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了对吧？”
慕涵拉开了玻璃门，从厨房中走出来，她正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向罗琦走过来。
没有等罗琦的回复，只是看到罗琦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。
“因为某个人有拜托过我，那个人你应该比我熟。”
又是这句话，比她还熟？罗琦自己都不知道他认识一个这样的人，不过好在那个人应该是站在罗琦这边的，至少不是敌人。
罗琦又张了张嘴，但什么都没问出来。
慕涵也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正常交流的人，虽然有些古怪，但至少对自己没有敌意，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多问几个问题。
“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慕涵皱了皱她好看的小鼻子，“抓紧时间，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。”
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格外的好说话。
罗琦点点头，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：“大街上的‘结合人’是怎么回事？”
慕涵愣了愣，皱起了眉头，她没听懂罗琦的问题，“什么怎么回事？”
罗琦也愣了一下，他们之间的交流太流畅了，让他潜意识里认为慕涵也不适应街上麻木的人，但或许在她的眼里这种样子才是常态吧。
“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很……麻木，就像一台机器人。”
慕涵没有马上回答罗琦的问题，她锐利的红色眸子眯了起来，望向罗琦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些许警惕。
“大多数人在「结合」之后就会变成那样，他们的思维会变得麻木，变成一个只关心自己，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人。”她顿了顿，“你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麻烦。”
“你说到了「结合」，那到底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不是医生，没办法讲的多么专业。”慕涵摊了摊手，鲜红色的指甲在房间的灯光下闪闪发光，“我只能讲一下现在认为比较正确的说法。”
“两个「结合」的人，构成体内器官的细胞会分解，然后再次连接起来。”
“是每个细胞都融合在一起么？”
“并不是，应该说是两人份的细胞作为一个个体重新构成新的器官，大脑也是这样。”
“那性别是如何决定的呢？是随机的吗？”
“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……”她叹了口气，“一般来说，掌握感情和记忆的部位是以女性细胞为基础的。”
“掌握身体功能和动作的部位是以男性细胞为基础的。”
“对「结合人」谈论性别本身就是个错误，但就记忆而言，一般是都是女性的记忆占主要部分。”
“当然凡事都有特殊的情况，总会有结合发生异常，产生以男性神经细胞为基础的大脑……总之你知道有这么一类人就好了。”
“脑功能发成逆转的人，无一例外地都会背负一些交流障碍，他们就是奥内斯托曼。”
“正常的「结合人」都有明确的利己意识，但奥内斯托曼不同，他们的语言交流障碍体现在无法说谎，并且正义感比较强，换句话说就是爱管闲事。”
“具体的机理不知道，只是到现在这种‘疾病’还无法治疗。”
思考着慕涵透露出来的信息，罗琦有些不理解。
“为什么诚实的好人会被认为是‘有病’，而自私无情的人却被认为‘正常’呢？”
“谁知道……或许是世界不允许奥内斯托曼活下去吧，这个世界并不欢迎他们。”慕涵冲着罗琦摆了摆手。
“一个不顺应世界的人可不是‘有病’吗？”
不被世界欢迎的人就是“有病”的啊，但又有谁能揣测到世界的想法呢？
罗琦无声地叹了口气，他并不喜欢谈论这种事，这和小时候老院长教给他的并不一致，尽管慕涵的说法可能在这个时代里更为正确。
“这个世界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会以正确的方式运转。”
罗琦缓缓地开口，他低垂着头，额前的刘海儿遮住眼睛，看不清表情，语气中有些落寞。
看着罗琦坚毅但又青涩的脸庞，慕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，她没有想到以罗琦这个年纪会讲出这种话，对罗琦点点头。“很遗憾，但这就是事实。”
“好了，这个问题到此结束，说到底这都不是你要思考的事。”慕涵压低了声音，缓缓伸了个懒腰，美好的曲线一览无余。
“外来的「新参者」。”
“还有什么要问的吗？”
刚打算摇头，罗琦突然想起自己的“目标：回家”还没有线索，“慕涵小姐，你知道暮山小区吗？”
慕涵又把胳膊支在桌子上，用右手扶着自己的脸，她好像突然变得很疲惫，看起来很没精神。
“暮山小区啊……知道哦，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，现在改没改名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“可以把地址给我么？”
“可以，但我希望你不要过去。”说完，她就去房间里拿纸笔，在一张泛红的A4纸上面，她写下了一行地址。
“这也是那个人告诉我的，他没有说为什么，他不说的事情我也不会问，信不信由你，当然最终的决定权也在你。”
慵懒地打了个哈欠，慕涵伸了个懒腰，舔了舔她红色的嘴唇。
一开始罗琦以为她嘴唇上抹了口红，但她舔过嘴唇后嘴唇的颜色并没有变淡，好像她的嘴唇本就是这般鲜红。
“好了，问答环节到此结束。”
“我现在又困又饿，想找个人陪我吃东西。”
她望向罗琦的目光有些奇怪，似乎透露着饥饿，就像在打量一份食材。
“你最好在我改变决定之前离开。”
她和谁吃东西无所依，罗琦只希望她想吃的东西不会是自己，像是就地取材什么的……
罗琦看得出她此时的倦意，但是这份倦意来的太突然了，她之前还是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。
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，现在回去的话，罗琦还能睡上一小觉。
再次走过漆黑的走廊，途径二楼的时候罗琦没有作死去那个房间，慕涵刚刚已经对他表现出敌意了，她可能就是想借此来警告罗琦。
回到房间，罗琦试着打开打开那盏小台灯，没有反应，看来房间里还没有恢复供电。
躺在床上，罗琦又打开了慕涵的好感度界面。
【慕涵】
【年龄：？】
【职业：屠夫】
【好感度：62】
【可告知的情报：她对你的初始好感度很高，或许跟一个你认识的人有关。她喜欢听话的孩子，比如说你。】
【注：可告知的情报会随着好感度的增加而增加。】
咧咧嘴，看着升高的好感度，再加上新的“可告知的情报”，罗琦现在丝毫不怀疑他在经过二楼的时候，慕涵就躲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他。
真是个谨慎又危险的女人。
罗琦躺在床上，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阖上眼睛，视野陷入黑暗，过了一会儿，他又睁开了眼睛。
睡不着。
此刻罗琦并没有感觉到困倦，最近他也注意到自己需要的睡眠时间似乎变得越来越短了，在以前不管晚上什么时候睡，他都是要等到第二天的九点钟之后才会起的。
是来到暗域之后太紧张的原因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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